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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氣進入到秋冬轉換之際,氣溫一下熱一下冷,最常聽到一聲💥”碰”💥,磁磚因為熱脹冷縮不是翹起就是爆開,也就是俗稱的”彭共”。

昂睦在這邊提醒大家若發現磁磚有裂縫時,可先敲敲看磁磚表面,若只有一兩塊隆起破裂,進行修復即可,千萬不要這片地板或是牆壁爆光光才後悔莫及🤦‍♀️🤦

一般來說家中地磚隆有四大原因:
1、地磚縫隙尺寸處理不當,磚與磚之間的縫隙太小,就容易引發磁磚層的拱起現象。
2、裝潢的時候,師傅鋪貼磁磚若整平方式偷工減料,也會造成磁磚翹起現象。
3、另外就是在貼地板磁磚時,最初鋪設的水泥地面的品質較差,磁磚的水泥與原來的地面結合度不佳,地磚隆起的問題也是很常見。
4、當氣溫變化劇烈變化時,最容易導致磁磚爆裂,無論任何品牌或是材質的磁磚都會受到熱脹冷縮影響,遇到太大的溫差變化,爆裂的情況時有耳聞。

昂睦提醒各位,若磁磚爆裂面積沒有很大的話,要趕緊找施工團隊敲破切開,否則底下的空氣產生推擠效應,一些不夠牢固的磁磚就會一直被擠壓出來,到時磁磚就像跳舞一樣🤸‍♀🤸,一塊塊隆起,到時修補會非常不容易喔。

要怎麼處理磁磚彭共?

昂睦處理的方式通常有兩種,一種是打掉重鋪,另一種則是局部修復,說明如下:

(一)地板磁磚打掉重鋪

當家裡遇到大面積的磁磚爆裂、隆起,也就是整個地面結構已經被破壞,如果單單只要局部修復,全部重新鋪設雖然會比較花時間、費用高一些

但是打掉重鋪,才能確保每一個地方都可以獲得較好的施工水準,這是一個比較安全的作法。

如果選擇全部打掉重做,這麼浩大的工程建議昂睦多年來的經驗豐富,可視家庭需求與我們討論是要改用木紋地板或是一樣鋪設磁磚。

(二)局部修復磁磚

若發現家中磁磚只有輕微裂縫時,可先觀察地板表面,如果只有三到四塊隆起破裂,那麼趕緊進行局部修復即可,否則等到整片澎共,再請地板修繕來處理,那絕對非常劃不來。

昂睦所提供的磁磚修補技術有五大特點👍:

尤其灌注修補工法與傳統泥作工法最大不同在於灌注修補工法不需要敲除磁磚,另外除了方便針頭注射,必須切開磁磚的切割聲外,幾乎沒有噪音跟灰塵

通常只要一兩天時間就能完工,民眾不必搬家拆裝潢,施作費用也最經濟實惠

而且灌注工法最大特點就是不會有水泥,所以施工的時候,不會讓家裡灰塵滿天飛舞,不需要二次清潔

我們的施作案例

局部施工

地板重鋪

臺灣氣候溫差大,有時也有地震,磁磚膨脹爆裂問題時有耳聞,所以平時要觀察磁磚是否有隆起或輕微裂縫的現象,建議就要及早處理與補強

當您有遇到這樣的問題,歡迎加入我們的LINE或是臉書,拍照給昂睦專業施工團隊,讓我們搞定您家中磁磚爆裂的問題喔💪

連絡電話:03-667-0518

公司地址:300新竹市東區東大路二段8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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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磚使用的時間久了,經常會出現各種問題,那麼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是什麼呢? 苗栗牆壁瓷磚裂開翻新費用

一、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是什麼呢

1、自爆,地磚鋪設的時間久了也會出現自曝,因為室內溫度變化導致瓷磚受到牆體的壓力,時間久了就會自爆。 苗栗貼地板瓷磚翻新推薦

2、熱脹冷縮,這種情況經常發生在夏季,不同材料的伸縮係數不一樣,牆體的主要材料為鋼筋混凝土,與它比起來瓷磚的伸縮性數要小很多,那麼當溫度變化時,瓷磚幾乎沒有變化,即溫度下降時牆體就會收縮,而瓷磚收縮的很慢,這就會使瓷磚被牆體擠爆。

3、粘合劑品質差,一般鋪貼瓷磚都會拿水泥砂漿為粘貼劑,將水泥與砂漿依照1比1的比例配比,假如配比不恰當,則無法達到需要的粘度,苗栗貼地板磁磚翻修費用此外砂子的含土量太高或品質不達標,也會導致粘貼不牢固,從而出現瓷磚空鼓、脫落的情況。

二、瓷磚鋪貼的注意點是什麼呢 苗栗瓷磚高低不平修復

1、選購瓷磚時要確保外層包裝上面的各種標識齊全,像是型號、顏色、尺寸等等。

2、同一平面施工的瓷磚型號與尺寸必須統一,否則就會影響到整體的美觀。 苗栗磁磚工程收費

3、鋪貼瓷磚以前需確保牆面平整穩固,因此需對牆面做處理,像是找平、噴水、除雜等等。 苗栗外牆磁磚脫落翻修費用

4、鋪貼的時候必須做好各個步驟的檢查與複查,假如是大面積的施工領域,需將它分成幾個小湯圓來檢驗,正常是每50平米當做一個檢查單位。

新竹瓷磚空心隆起修補推薦小編總結:以上就是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從上述文章我們可以看出,導致它爆裂拱起的原因主要有三個具體是哪一種?

只要依據自家的實際情況來判斷。我們在處理這種問題時,需依據它的緣由來選擇恰當的方法,這樣才能夠在達到修理目的的同時避免很多麻煩,希望能夠幫到大家。 苗栗磁磚翻修推薦

南方周末2007新年獻詞  《從今天起,我們更要彼此珍惜》  文/南方周末  這是2006年12月28日,時光的渡船穿越三百多個日子,穿越大江南北,又回到歲末終點,將開始新的輪回。  這是2006年的渡輪,這一年的中國潮起潮落,令人感慨萬千。 這一年,中國經濟繼續一騎絕塵快速向前,國家實力明顯提升。東盟十國聚首廣西,中日突破多年堅冰,中非論壇“所有通往非洲的路都要經過中國”,中美戰略對話驅使白宮三分之一的首長齊聚北京……世界,終于看到一個在和諧中崛起的中國。  這一年,房價續漲,股市翻身。欲望浮現,熱度升騰。有人欣喜,有人躊躇,有人嘆息。紙業出身的張茵成了中國女首富,自由市場的活力造就了一個個財富傳奇;樓宇預售處前排起了久違的長隊,不甘做房奴者,卻一個個被迫做了房奴;毒多寶魚、紅心鴨蛋、欣弗事件,局部領域的失范頻頻示警,規則重建迫在眉睫……  這是2006年的渡輪,坐在船上的人們,冷暖自知。她承載的是人民,穿越的是時代,經歷的是中國。面對人民,我們常常覺得有千萬種方式來表達,有時卻沉默得無話可說。  這一年,最高層關注民生,我們看到了對百姓的珍惜。這一年,千年農業稅成為歷史,中西部農村中小學學雜費全免,以公平為指向的新醫改制度正在緊鑼密鼓地設計。熊彼特說,一個國家的財政支出就是她的意識形態。誠哉斯言。  這一年,雖然歷經波折飽受爭議,物權法畢竟已進行史無前例的第七次審議,對私產的保護早已深入人心。入世初人們頗含忐忑,但在入世第五年,全面開放與融入世界早已成為不可逆轉的潮流。  這一年,我們不停地問自己,我們擁有一個怎么樣的中國?  經過百年激蕩,三十年變革,這是一個越來越融入世界大潮、卻又相伴著許多難題的中國。  這是一個背負著沉重的歷史包袱,但又始終頑強地向上生長的中國。  這是個全社會深深地被各種欲望攪動,但同時又發自內心地渴望和諧、正義與真實幸福的中國……  這是2006年的渡船,一條闊達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的渡船,因此,我們不得不彼此珍惜,因為我們彼此相連。  我們不得不問自己,是否忘記對那些無助者表示善意與憐憫。  我們不得不問自己,是否因為恐懼和冷漠,而不敢對不平事發出一聲吶喊。  我們不得不問自己,是否忘記怎樣去對朋友表達愛,甚至也不習慣對我們的妻子、兒女、父母去表達……  這是2006年的渡船,載著夢想和期待,將要重新上路。這時候,請讓我們祝福你,朋友。我們彼此有情,互道珍重。  讓我們再次上路,愿你我、愿這個國家一路平安,路都通暢,橋都堅固,隧道都很光明。  從今天起,我們更要彼此珍惜。 南方周末新年獻詞歷年匯總 南方周末2006新年獻詞 南方周末2005新年獻詞分頁:123

余光中:饒了我的耳朵吧,音樂  聲樂家席慕德女士有一次搭計程車,車上正大放流行曲。她請司機調低一點,司機說:“你不喜歡音樂嗎?”席慕德說:“是啊,我不喜歡音樂。”  一位音樂家面對這樣的問題,真可謂啼笑皆非了。首先,音樂的種類很多,在臺灣的社會最具惡勢力的一種,雖然也叫做音樂,卻非顧曲周郎所愿聆聽。其次,音樂之美并不取決于音量之高低。有些人聽“音響”,其實是在玩機器,而非聽音樂。計程車內的空間,閉塞而小,哪用如此鑼鼓喧天?再次,音樂并非空氣,不像呼吸那樣分秒必需。難道每坐一次計程車,都要給強迫聽一次音樂嗎?其實,終日弦樂不輟的人,未必真正愛好音樂。  在臺灣的社會,到處都是“音樂”,到處都是“愛好音樂”的人;我最同情的,便是音樂界的朋友了。像波德萊爾一樣,我不懂樂理,卻愛音樂,并且自信有兩只敏感的耳朵,對于不夠格的音樂,說得上“嫉惡如仇”。在臺灣,每出一次門——有時甚至不必出門——耳朵都要受一次罪。久而久之,幾乎對一切音樂都心存恐怖。噪音在臺灣,宛如天羅地網,其中不少更以音樂為名。上帝造人,在自衛系統上頗不平衡:遇到不想看的東西,只要閉上眼睛,但是遇到不想聽的東西呢,卻無法有效地塞耳。像我這種徒慕音樂的外行,都已覺得五音亂耳,無所逃遁,音樂家自己怎么還活得下去,真是奇跡。  凡我去過的地區,要數臺灣的計程車最熱鬧了,兩只音響喇叭,偏偏對準后座的乘客,真正是近在咫尺。以前我還強自忍住,心想又不在車上一輩子,算了。最近,受了拒吸二手煙運動的鼓勵,我也推行起拒聽二手曲運動,干脆請司機關掉音樂。二手曲令人煩躁,分心,不能休息,而且妨礙乘客之間的對話與乘客對司機的吩咐,也有拒聽的必要。  在歐美與日本,計程車上例皆不放音樂。火車上也是如此,只有西班牙是例外。我乘火車旅行過的國家,包括瑞典、丹麥、西德、法國、英國、美國、加拿大、日本,火車上的擴音器只用來播報站名,卻與音樂無關。不知道什么緣故,臺灣的火車上總愛供應音樂。論品質,則時而國樂,時而西方的輕音樂,時而臺灣特產的流行曲,像是一杯劣質的雞尾酒。論音量,雖然不算喧吵,卻也不讓人耳根清靜,無法安心睡覺或思考。  聽說有一次夏志清和無名氏在自強號上交談,夏志清嫌音樂擾人,請車掌小姐調低,她正忙于他事,未加理會。夏志清受不了,就地朝她一跪,再申前請。音樂終于調低,兩位作家欣然重拾論題。但是不久音樂嘈嘈再起,夏志清對無名氏說:“這次輪到你去跪了。”  夏氏素來奇行妙論,但是有沒有奇到為音樂下跪,卻值得懷疑。前述也許只是夸大之辭,也許當時他只對車掌小姐威脅說:“你再不關音樂,我就要向你下跪了。”不過音樂逼人之急,可以想見。其事未必可信,其情未必無稽。臺灣的火車上,一方面播請乘客約束自己的孩子,勿任喧嘩,另一方面卻又不斷自播音樂,實在矛盾。我在火車上總是盡量容忍,用軟紙塞起耳朵,但是也只能使音量稍低,不能杜絕。最近忍無可忍,也在拒吸二手煙的精神下,向列車長送上請求的字條。字條是這樣寫的: 列車長先生:從高雄到嘉義,車上一直在播音樂,令我無法入夢或思考。不知能否將音量調低,讓乘客的耳朵有機會休息?  三分鐘后,音樂整個關掉了,我得以享受安靜的幸福,直到臺北。我那字條是署了名的,也不知道那一班自強號關掉音樂,究竟是由于我的名字,還是由于列車長有納言的精神。感謝之余,我仍希望鐵路局能考慮廢掉車上的播樂,免得每次把這件事個別處理。要是有人以為火車的乘客少不了音樂,那么為什么長途飛行的乘客,關在機艙內十幾個小時,并不要求播放音樂呢?  要是有人以為我討厭音樂,就大大誤會了。相反地,我是音樂的信徒,對音樂不但具有熱情,更具有信仰與虔敬。國樂的清雅,西方古典的宏富,民謠的純真,搖滾樂的奔放,爵士的即興自如,南歐的熱烈,中東和印度的迷幻,都能夠令我感發興起或輾轉低回。惟其如此,我才主張要嘛不聽音樂,要聽,必須有一點誠意、敬意。要是在不當的場合濫用音樂,那不但對音樂是不敬,對不想聽的人也是一種無禮。我覺得,如果是好音樂,無論是器樂或是聲樂,都值得放下別的事情來,聚精會神地聆聽。音樂有它本身的價值,對我們的心境、性情、品格能起正面的作用。但是今日社會的風氣,卻把音樂當作排遣無聊的玩物,其作用不會超過口香糖,不然便是把它當作烘托氣氛點綴熱鬧的裝飾,其作用只像是霓虹燈。  音樂的反義詞不是寂靜,是噪音。敏銳的心靈欣賞音樂,更欣賞寂靜。其實一個人要是不能享受寂靜,恐怕也就享受不了音樂。我相信,凡是偉大的音樂,莫不令人感到無上的寧靜,所以在“公元二○○一年;太空流浪記”里,太空人在星際所聽的音樂,正是巴哈。  寂靜,是一切智慧的來源。達摩面壁(www.lz13.cn),面對的正是寂靜的空無。一個人在寂靜之際,其實面對的是自己,他不得不跟自己對話。那種絕境太可怕了,非普通的心靈所能承擔,因此他需要一點聲響來解除困絕。但是另一方面,聆聽高妙或宏大的音樂,其實是面對一個偉大的靈魂,這境地同樣不是普通人所能承擔。因此他被迫在寂靜與音樂之外另謀出路:那出路也叫做“音樂”,其實是一種介于音樂與噪音之間的東西,一種散漫而軟弱的“時間”。  托馬斯·曼在《魔山》里曾說:“音樂不但鼓動了時間,更鼓動我們以最精妙的方式去享受時間。”這當然是指精妙的音樂,因為精妙的音樂才能把時間安排得恰到好處,讓我們恰如其分地去欣賞時間、時間形成的旋律與節奏。相反地,軟弱的音樂——就算它是音樂吧——不但懈怠了時間,也令我們懈怠了對時間的敏感。我是指臺灣特產的一種流行歌曲,其為“音樂”,例皆主題淺薄,詞句幼稚,曲調平庸而輕率,形式上既無發展,也無所謂高潮,只有得來現成的結論。這種歌曲好比用成語串成的文學作品,作者的想像力全省掉了,而更糟的是,那些成語往往還用得不對。  這樣的歌曲竟然主宰了臺灣社會的通俗文化生活,從三臺電視的綜藝節目到歌廳酒館的卡拉OK,提供了大眾所謂的音樂,實在令人沮喪。俄國作曲家格林卡(Mikhail Glinka)說得好:“創造音樂的是整個民族,作曲家不過譜出來而已。”什么樣的民族創造什么樣的音樂,果真如此,我們這民族早該痛切反省了。 余光中散文_余光中的詩 余光中的詩 余光中:南半球的冬天分頁:123

羅蘭:夜闌人靜  一  她卷好了頭發,對著鏡子往臉上抹一層油質面霜。從嘴唇四周繞著圓形,用兩根手指按摩嘴角邊柔軟的皮膚。細致的手指涂著與口紅同色的寇丹。現在口紅已在油質面霜下褪去了。再上去,加上另一只手,沿著雙頰接到眼部,那是一雙輪廊很美的眼睛,只是缺少了那份對世事熱切好奇的光亮,顯得有些迷茫。畫過的眉毛在面霜下迅速地淡了下去。上面是寬寬白皙的前額,她的手指細心地在那里繞著圓形向兩旁分開,到了發際,她停止了按摩,雙手支額,對著鏡子仔細端詳鏡中的自己。  這個自己似乎越來越難令她滿意了!  嘆了一口氣,拿過一小塊藥棉,拭去臉上的油脂,走到洗臉間去拿熱毛巾。  29歲,對一個還沒有結婚的漂亮女人來說是個尷尬的年齡。當初一心以為有過不完的青春,卻沒想到它這么禁不起消耗。解除了一次婚約,拒絕了三五個忠實的信徒,被一個半洋鬼子騙去了一點感情之后,她開始覺得鏡子成了一個可厭的東西。盡管她注意化妝和保護自己的皮膚,但她仍然發現臉上那層天然的光澤在漸漸地消失,在她笑的時候,眼角邊也有了隱約的細紋。  有些東西就是挽留不住的。譬如像歲月,譬如像青春,譬如像——那些不再時常來往的朋友。  二  君儀帶著新婚的丈夫來看她,新夫婦都和她是同事,平常很熟,但是今天她心里卻覺得好像要迎接一對陌生人似地,帶著不知哪里來的矜持。  她檢點了一下自己,頭發已經梳好,很有韻致。眉毛也沒有什么不妥,淺色的口紅使她減輕了年齡,細致的“瑞弗龍”粉增加了皮膚的白皙,她的淡紫色旗袍十分合身,她很滿意今天的自己。  君儀是個平凡的女孩子,今年22歲,卻這么早就結婚了。做了新娘子的君儀,像是也沒有增加什么風韻。她那方方的臉還是那么方,像一個白板。沒有曲線的身材穿上從未穿過的花綢旗袍,好像一個手工拙劣的中國娃娃,兩英寸高的白高跟鞋,使她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大白天,拿著一只晚宴用的黑色珠花錢包。新郎林同卻像挽著一位公主般地挽著君儀走了進來。  她對林同笑笑,林同黑亮的眸子里多了三分喜氣。她向林同問:  “怎么樣,很好吧?”  林同爽直地回答說:“很好,謝謝你。”  “請坐啊!君儀。”她向君儀親熱地說,又加了一句,“新娘子好漂亮。”  君儀有點難為情地笑著,拘謹地坐下來,開始看著房里面雅潔的布置。  她遞了兩杯茶給她的客人。  “林同,要不要加點檸檬?”  “君儀,你要不要?”林同避開她的笑。  “我不要,謝謝你。”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拿出一小片檸檬,擠在茶杯里,加了兩塊糖,用茶匙慢慢地調著。  “我看你倒很會安排生活。”君儀向她笑著說,欣賞著她優雅的姿態。  她把眉毛動了動,像是對自己美似地笑著說:“是嗎?”  她把茶匙放在茶盤里,端起茶杯,慢慢地嘗了一口,才抬起頭來對林同說:  “還記得不記得去年夏天?”  林同把他黑亮的眼睛向君儀迅速地溜了一下,說:“怎么不記得?”說完才又加上一句,“那時真是胡鬧。”  “那時你還不認識君儀。”  “嗯,那時她還沒有來。”  “后來她來了,你就不和我們一起玩了。”  “哪里,去年過年我還不是來過,和小沈老吳他們。”  “可是你坐了一會就走了。一  林同對旁邊正在專心欣賞壁上一幅油畫的君儀望了望,淡淡地答道:“是嗎?哦!好像是吧。”  她覺出了林同的斂束,笑著看了林同一眼,奇怪著他好像不是以前那個樸質木訥的男孩子。他的頭發和眼睛以前沒有這么亮,嘴唇也像是沒有這么豐滿,就連那戴了一枚白金戒指的手也比以前顯得細致。以前,她只把他當一個未脫鄉土氣的大孩子,當同事們向她開玩笑說,“小心林同在追求你”的時候,她簡直把這玩笑當做天下奇聞——“林同想追求我?就憑他?真是……”  但是,做了新郎的林同,不知哪里來的這沉穩。尤其是談笑之間對她那有意無意的疏遠和退避,使她覺得林同忽然間長大了,大了10歲。  “你今年有沒有30?”  “30?哈!我哪有那么大?28。”林同爽亮地笑著,黑濃的眉毛在眼睛上面彎成了兩個長長的弧。  “真的?”  “可不是真的,你也真是!以前你不是常說我一定只有20歲,我告訴你我30多了,你說什么也不信。”他笑,為以前的自己在笑,“男孩子總喜歡充自己大一點。”  “現在不用了?”  “當然。”他看了看君儀。  君儀在看她的手表,林同咽住了他本來還想說下去的話,用體貼的口氣說:一我們該走了!她這幾天很累,許多朋友家都要去走走,結婚的時候,大家都幫了我們不少忙。”  “再坐一坐嘛!”她挽留著。  “改天再來吧!”君儀已經站了起來。對女主人那合身的旗袍投了羨慕的一眼,說:“你總是這么會選衣服。”  她看著君儀那中腰做得太高了一點的旗袍,微微地笑著說,“是嗎?謝謝你。”  三  “林同!陪我走一段路!”  林同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這聲音很甜很潤,她永遠會運用自己的聲音。  他沒有回答,放慢了腳步,和她一同走去。  “又在擔心回去被太太罵?”  “才不會!”  “才會!”她學著他的口氣。  “說不會就不會。”  “哦!我想起來了,君儀最近值晚班,怪不得你不怕。”  “你知道,還要問。”  “試試你究竟對太太有多少誠意。”  “你看有多少?”  “九分半。”  “錯了!整整十分。”  “真的?”  “真的。”  “那你還陪我散步?”  “是你,有什么關系?”林同眼望著路盡頭處的夕陽。  她沉默了。轉了一個彎,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拖得好長。  林同覺察到她的沉默,像是要彌補剛才那句爽直的答話似地說:“君儀人并不漂亮,但她很單純,她不會亂疑心的。”  她仍然沉默地走著,留意到自己走路的姿態。她走路的姿態之美是有名的,單憑身材好也并不能使一個人的姿態婀娜,一定要經過小心訓練,她是經過訓練的。  許久,她才說:“其實我也很單純。”  林同大聲地笑了出來,“你單純?”他略略側過頭來對她望著,她那秀麗的臉,優美的儀態,混和著一股落寞的神情。這使林同想到當初剛認識她的時候,自己確曾對她有過一種欣賞羨慕的感情。但是對一個剛人社會的鄉下孩子來說,她卻是太高不可攀了。  他和別的幾個同事到她的宿舍玩過。從她那里學來了各種撲克牌的游戲,各種酒的調法,許多社交上的禮節。她是個會玩的女人,有她在,別人總是很開心的。  但她卻是高不可攀的,他知道,因此他選擇了君儀。  他在笑,笑一個優雅的女人說她自己單純。于是他再側過頭去看她,她正用均勻的步子走著,臉上仍然掛著她那慣有的落寞的神情。這神情平常總是透露出她的復雜,但現在,在9月夕陽的余暉里,她倒真的看來有點單純,單純到令人可以看透她的心情。  “到我宿舍去坐坐,我請你吃晚飯,然后聽我新買的唱片。”她說。  “不!我還是回家去。”  “回去還不是那樣?君儀不在家,一個人吃飯有什么意思?君儀不是當晚班嗎?”  “嗯。”  “那不就得了?又不是和別人在一起。”她說完又加上一句,“和我在一起有什么關系,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林同茫然起來。又一轉彎,已經到她的宿舍了。  四  林同對她的宿舍是不陌生的。  她有布置的天才,她是個會處理生活的女人。  單身宿舍,前一半做了客廳。一大一小兩張沙發,一個茶幾,一個唱機,一個小小的唱片櫥。竹制的簾幕遮住了后一半的睡房。  她讓林同坐那個小沙發,她自己卻拿一個靠墊,坐在地上,靠著大沙發。  晚飯已經吃過,茶幾上有未盡的咖啡。  唱機里響著《STRA DUST》,是一支SAXOPHONE吹奏的輕音樂,軟軟的,有一股懶洋洋的韻味。她倚在另一個靠墊上,不時地向林同望過來。  音樂完了。唱機自動的停住,林同看了看手表,剛要說話,她卻先問道:  “幾點鐘?”  “10點10分。”  “要走了嗎?”  “還不該走嗎?”  “那你就走吧!”她用手掠掠頭發,做了個想站起來的姿勢,又說:“哦!你不是說喜歡聽小喇叭吹的《夜闌人靜》?”  “嗯!我很喜歡。”  “那就聽了再走。”  “唱片在哪里?”  “在這邊,你自己來拿。”  林同走過來,想繞到她背后墻角的櫥邊去拿唱片,卻沒有地方可以給他過去。她也沒有讓開的意思。  看見林同在那里猶豫著,她笑了起來,“還是我來拿吧。”  她站起來,把背后的靠墊扔在旁邊,說:  “你也在地上坐坐,這樣比較涼快,而且情調也不同。”  她去放好唱片,那哀怨的《夜闌人靜》幽幽地響起來。她順手關掉了電燈,有月光透過窗格,室內平空多了一些花木的影子。她在林同身旁坐下來。  “音樂好嗎?”  林同沒有說話。  “怎么?不喜歡?”  林同搖搖頭。  “搖頭是什么意思?”  “我想,還是不要關掉電燈的好。”  “傻話!這樣不是情調好些?”  林同不語。  她笑著,靠近了一點,頭倚在林同的膝上,一句一句地問:  “覺得不安了?”  “何必?”  “是你自己說的,和我在一起有什么關系。”  “不是嗎?嗯?”她仰著頭來望著林同。  林同無聲地笑了笑,閉上眼睛,他什么也不要想。  小喇叭幽幽地吹那首《夜闌人靜》。  她想起去年夏天,她和林同第一次聽這首曲子,林同說他喜歡小喇叭的幽怨,她卻笑他“自作多情”,一年的變化多大!  “還記得這首歌詞嗎?”她問。  “記不全了。”林同仍然在閉著眼睛。  “我試試看。”  她于是低低地唱道:  “在靜靜的夜里,  我憑窗眺望遠方,  月光皎潔無聲,  我心縈繞你身旁。  哦!我愛!  當我向你企求:  ‘你可愛我戀我  如我對你般恒久?’  你會重賦我生命,  使我夢想成真,  我將仍有春天,  仍有歌聲如酒!”  她的聲音很小,但很清晰。她唱完了一節,仰起頭來問林同:  “對不對?”  “什么對不對?”  “我背的歌詞。”  “大概不錯吧。”  “不要敷衍我!林同!”  林同低下頭來,注視著她的臉,很久,才慢慢地說道:“你知道嗎?你是個很可愛的女人。”  不知怎的,這一句話卻使她猝不及防地涌上滿眼的淚。避開了他的眼光,地板上花木的影子是一片模糊。  “你聰明,漂亮,會處理生活,應該是一個很好的家庭主婦。”  “是嗎?”她沒有抬頭,“可惜沒有人有這種福氣。”  “真是可惜。”他不知什么時候在輕撫著她的頭發。  似乎有人走來,也好像門在動。  她已經發覺,但是她故意不去理會。她享受這情調,享受這心境,她認真喜歡自己這時的心境——虛幻的甜蜜,深藏的悲哀,像一杯淡淡的姜汁酒。  進來的是君儀。  她扭亮了電燈,方方的臉上帶著稚嫩的激怒。她用帶著眼淚的聲音問林同:  “還不回家?……”  林同失措地站起來,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人家到處找你,不是小沈看見你來,我還不知要找你多久。你——要不要你的家?你,”君儀用帶淚的眼睛怒視著她,“你怎么這樣欺負人?”  她仍然斜斜地倚在沙發旁邊,懶懶地對激怒的君儀說:“我并沒有打算欺負你。帶他回去吧!時間不早了。”  “你還說你不是欺負人?我,我真沒有想到!”君儀又轉過臉去,“林同!你說你該不該死!”她哭了出來。  “君儀!不要生氣。帶他回去吧!他沒有做什么對不起你的事。”她說。  五  夜,只剩下了寂靜。伴著這寂靜的是那幽怨的小喇叭的聲聲。  “君儀會哭鬧一個晚上。或者,這場風暴會延續很久很久。”她對著鏡子,雙手按著額角,默默地想。  “我愛他嗎?笑話!”  她對鏡子里的自己冷笑。  “我玩弄他嗎?不!不是!”  她苦惱地低下(www.lz13.cn)了頭。  “我只是,只是要知道,知道自己還有力量征服一個男孩子——一個有資格結婚的男孩子。是的!只此而已!”  她抬起頭來,望著自己秀美的、痛苦的、落寞的臉。  “但是,我永遠不會在該征服的時候去征服。哦不!不是不會,是不肯。哦不!不是不肯,是不敢。我是個懦弱的女人!是個漂亮的、會處理生活的、有魅力的、復雜的而又懦弱的女人!”  《夜闌人靜》早已放完了,還有一些什么曲子也放完了,小喇叭在吹那首朦朧的《九月之歌》。  她慢慢地放下雙手,慢慢地打開那淡綠色的瓶蓋,開始往臉上涂那油質的面霜,一圈,一圈…… 羅蘭作品_羅蘭散文集 羅蘭:春曉 羅蘭:人生逆境分頁: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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